2008年6月28日 星期六

Route,路線

走了超過一百天, 勇敢去夢, 勇敢去做, 行跡踏遍中南美洲

祕魯: 一個月
智利: 兩週
阿根廷: 三週
哥倫比亞: 三週
瓜地馬拉: 三週
宏都拉斯: 三天
薩爾瓦多: 三天

2008年6月16日 星期一

Guatemala, 瓜地馬拉排行第二

Magui (阿根廷女)在哥倫比亞時,告訴我「從薩爾瓦多坐車到瓜地馬拉只要五個小時」。我聽到這個消息時簡直就是「暴跳如雷」(ㄟ,又用錯成語了…不過,我真的當場是爆跳,但是是興奮到爆跳!),因為我在台灣就想盡辦法想去瓜地馬拉,可是,要不班機無法拉點到瓜地馬拉、要求多付兩萬元、或時間上不允許,不過,所謂「有志者事竟成」,命運把我帶到這個我心中第二名的國家(out of 7)。

我從祕魯離開南美,一坐上往薩爾瓦多的班機,突然覺得台灣離我好近。

因為在機上,我旁邊「居然」坐著「去過台灣」的尼加拉瓜政府官員,跟我聊著她到台灣的經驗(這跟在南美,我要不斷解釋台灣在哪裡、台灣多有錢…等差距極大)。她說「台灣很特別、很進步,我從台灣身上學到很多….」但我老覺得她有話含著沒說出來,聊了半個小時之後,我問他對台灣人的看法,她說「台灣人太”愛”工作,沒有生活!」
(其實知道台灣的外國朋友也都這樣說,「在中美洲,工作是為了生活,但是,在台灣(或說亞洲),工作「就是」生活」!也因為這樣,在瓜地馬拉坐公車的時候,你無法預期會花多久抵達,因為司機太隨性了。)

從薩爾瓦多,順利地在三個小時後抵達邊境。我心想「雖然是邦交國,台灣這種鬼國家還是讓我有點擔心,到底是不是不需要簽證!而且上次從智利過境阿根廷搞了三四個小時的經驗,還是讓我怕怕的」。我乖乖地排隊,但不敢當第一個或最後一個,方便讓我觀察一下這裡的狀況。觀察了一陣子,似乎狀況還可以,速度也蠻快的,不過,輪到我的時候,居然也出奇地容易,只看了我的護照大概三分鐘…. 然後,她就把護照還給我了…我想「章呢?他怎麼沒蓋章?」可是俗仔的我,不敢多惹事端,默默地就帶點狐疑離開了。(事後,在Antiqua的美國John說「因為Central America free trade zone條款,所以只要第一個入境的中美國家有蓋章就可以了。我想想真好笑,他們不給我簽證,亂蓋章我也緊張。現在不蓋章我也緊張,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瓜地馬拉四處環山,感覺很像台灣,但這滿山的小國充滿秘密。如果你喜歡游泳、走走郊外,你應該也會和我ㄧ樣享受瓜地馬拉喔!

瓜地馬拉第一個站是Antiqua,是一個被三個火山圍住的城市,石頭街道、小巧的小鎮,感覺很像小型的祕魯Cuzco或古巴Trinidad,很有風情。
我也在這裡和台灣協助古蹟修護的成大團隊碰面,更意外地遇到我的代理商同事,你說,是不是真的離家很近?
(Note: 數年前,呂副總統拜訪瓜地馬拉,得知Antiqua有很多古蹟沒有經費維護,台灣政府與成大建築系合作,派了一組人來這裡,協助古蹟修護)



我從Antiqua去爬了座火山 (Vocal Pacaya),這座活火山把我的登山鞋的黃金鞋底給燒焦了 (一度危急),但是,一路上踏著乾掉的岩石往熔岩前進,那些岩石就像是藝術品般令人啥舌。
ㄧ堆背包客們不脫喜歡玩樂的精神,用木頭登山杖當烤肉棒,想要來個火山口味棉花糖嗎?
第二個值得介紹的景點是熱瀑布,在Rio Dulce的Finca Del Paraiso。這是個天然的三溫暖,背熱腳冷,你可以在這冷水池裡游泳、也可以站在熱瀑布下面享受溫泉。我們一路游,到處探險,居然可以躲在熱瀑布後面…很酷喔!而且應該沒有多少人發現這個秘密!那是個只能容納兩個人的小空間,很甜蜜呢!
第三個厲害景點是如梯田般的天然游泳池,在Sumec Champey。可以先爬山到高點眺望這個山谷,接下來到各個游泳池「試水溫」。水不但清澈,可以跳水,還可以看到水裡面中小型的魚,隨便就可以在這裡混一個下午。




第四個是Tikal蒂卡爾瑪雅遺跡,我看石阪育輔(腳踏車環遊世界七年的日本人)的書裡面說到,他排名第一名的古蹟是Tikal。儘管我覺得Tikal和馬丘比丘各異其趣,但如果要我排行,我想我應該也會給Tikal比較高的分數。叢林裡蓋起來的Tikal和在3000公尺左右的馬丘比丘比起來,幅員較為遼闊,也因為熱帶森林的屬性,一早到可以賞鳥,看到鸚鵡、啄木鳥、野生火雞…等。
襯著陰雨的天氣,帶點霧氣的Tikal,遠遠地站在高處看,反而覺得比馬丘比丘增加了一種馬雅神秘感。



最後,少不了介紹當地的特產:馬雅人。在瓜地馬拉有60-70%都是原住民,他們穿著屬於自己部落的服飾,也增添了各地的風情。

如果,你喜歡一點古蹟、一點自然風情、愛游泳、愛爬山,想要到個算是便宜消費的國家玩樂的話(比南美平均消費便宜許多),趁瓜地馬拉還是邦交國時,快來吧。

2008年6月14日 星期六

Overland Border Crossing,陸路過境驚險記

這一路,有沒有什麼驚險的!
有,
在旅程結束前,我經歷了這一百天來恐怖指數第一名的經驗。
陸路過邊境!

因為打定主意去看宏都拉斯的馬雅文化(在宏都拉斯的Copan),一路按hostel老闆指示前往Equipulas,從地圖上看,應該花不到兩三個小時,沒想到,不斷換車、司機隨性地停車加上晚出發,我們抵達Equipulas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鐘。
一下車,beard man被三個疑似司機的人纏住,說「邊境約三十分鐘車程,十一點鐘有前往Honduras Copan的車,如果沒有公車,我們會再開車回Equipulas,不用付錢。車程約四五個小時」,我則前往附近的hostel問價錢,一個晚上需要Q150(約NT$600,比我們平常住的多了1/3)。Beard man說「如果需要四五個小時,那我們坐夜車,到Copan也是清晨,而且可以省一個晚上的住宿」,聽起來是個好計畫,我們兩個便上了計程車。

這個一答應,我們隨著司機(及另外那兩個原本也在拉生意的人)一起上了計程車。我開始覺得不妙,心想「原來那兩個人跟這個司機是一夥的!」我問說「Por Que hay 5 personas en el taxi?」他們沒回應。
就這樣,我右邊坐beard man,左邊坐一個人,司機旁邊也坐了一個人,車子越往越來越黑的深山裡。Beard man對我看了一眼,我知道事情不妙!(他事後告訴我,一上車他發現右邊坐位車門居然「沒有門把」,他直覺可能是搶劫,他手裡當時在撈袋子裡面的刀!)

邊境其實只有十五、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到了目的地,beard man認真地往車門看還是沒有門把!但還好,他們沒有對我們下手,也替beard man開了車門。

我下了車,看著昏暗的燈光,路上走著不少人,但大多數是當地的男人。我背著30公斤左右的行李走進瓜地馬拉端的immigration,等了接近五分鐘,完全沒有人出來,後來那三個司機告訴我們「immigration已經休息了,不需要過境,直接去宏都拉斯。」我們也搞不清楚狀況,既然沒有人,加上已經快要十一點,車子可能隨時都會開走,我們便往宏都拉斯immigration前進(通常需要步行300公尺左右)。
我們看著那部「據說」前往Copan的公車,心裡放下一點擔心,至少那三個瓜地馬拉司機沒騙我們。

要擔心的事情很多,猶豫著快要十一點、擔心著我們手上完全沒有Lempira(宏都拉斯幣),又急著想要確定是不是前往Copan以便判斷是不是要回Equipulas。
我和Beard man分頭進行,他去換錢,我守在公車旁。

我身邊一個會說一些英文的當地女人對我說「It’s very dangerous here. You are obvious targets. Be careful.」 顯然她也不是很確定情況,幫我問了當地人後,她說「這車的確是前往Copan」,我至少放了點心,確定這台公車沒問題。

從我的方向看過去,Beard man被五個左右的男人圍住,過了快要五分鐘他老是沒回來,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穿著制服的先生走了過來,帶點生氣地說「你們需要過境宏都拉斯」,我們才驚覺,這一路走過來,以為宏都拉斯就和瓜地馬拉一樣沒人看管,說聲抱歉,急忙拿著行李走到移民辦公室,蓋章加付錢。我事後告訴beard man,「We are very lucky. He could easily say that we immigrate illegally and ripe us off.」。
離開車時間越來越近,我這個沒錢的傢伙只好靠beard man的瓜地馬拉幣換成宏都拉斯幣。我繼續守在公車旁看行李,beard man往一個被指稱有money exchange的餐廳,從我的距離看過去,他被將近五個男人圍住,過了快十分鐘他還是沒回來,我開始擔心了起來。

果然,那個原本坐在我旁邊的男人及司機氣急敗壞地走過來對我大叫,意思是「我們說一個人要Q50,對不對?你的朋友現在不願意付錢,說要兩個人Q50」,看他們兩個的反應,我心裡更急了,我只想著「beard man,just let it go. Let’s pay whatever they said.」。但我沒辦法在現場對著beard man大叫,只能等著他回來。
但似乎他換錢也不是很順利,那個money exchanger已經在睡覺了,不太想要理會他,beard man只好求助餐廳的老板娘。而另一頭,那三個瓜地馬拉司機也用西文對著餐廳老板娘咕噥了什麼,似乎是要老闆娘把從beard man手上拿到的瓜地馬拉幣拿一百元給他。兩頭燒了十分鐘,beard man順利拿到錢,他也讓三個司機拿了100元走,讓這個小危機解除。

終於,過了快半個小時,Croatia我們兩個上了車,用西班牙文混英文,對司機、路人、乘客一問再問之下,才知道「這班車沒有到Copan,最遠只到La Entranda」,和幾個車上乘客討論後,他們建議我們在Santa Rosa下車,一來,那個城比較大、二,離Copan比較近。不過,他們說「下了公車,不要在路上走,坐計程車」,以及最重要的,「兩個小時」就會抵達!

了解狀況時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半,我回想起在Antiqua某晚發生的情境,緊張了起來!
(住在瓜地馬拉Antiqua的Los Amigo hostel的某晚,大概是半夜兩三點,好幾個操著英國口音的男男女女對著我們的hostel猛敲門,可是因為晚上沒有管理員留守,只聽著這些人不斷走動,每五到十分鐘就走回hostel,猛力敲著門(我不敢作聲,只矇住頭想盡辦法睡覺,很ㄋㄠ我知道)!)

我們兩個想辦法跟旁邊的當地人借手機付了一點錢,打了個電話給其中一家hostel確認有人會在那裡等著我們。Beard man心裡帶點罪惡感(因為他建議我們過境),說他去告訴司機我們要到的hostel,「希望」這裡到處可以下車的便民公車可以送我們到我們的hostel,他用不太流利的西班牙文,好似和司機達成共識,我雖然對beard man說「It is logically not sensible for the bus to drop us at the exact place」,但我也希望這要求可以成真。
兩點半到了,司機把我們兩個叫下車,果然,就不是在我們想到的Hotel Copan,而是個類似苗栗公館交流道般,四五線道的公路夾著少數幾棟房子,那般荒涼的地方。我想,這下糟了,問了司機Hotel Copan的位置,他指著遠方大概十分鐘路程的方向。我們看周邊沒有計程車,我緊張地問司機有沒有任何附近可以住的hostel,他指了指路旁的一個兩層樓房子旁邊(我直到早上才看到hostel這個字)。那一刻真的別無他法,司機敲了敲hostel門,終於有兩個女人加一個男人來應門,我們想「就這裡吧」。

果然不能期望太多,一進房間,床單已經不是原來的顏色,又舊又髒﹔床上有螞蟻,還停水。
我們勉強把比較乾淨的床單整理了一下,翻過來當作被單,想說湊或著睡。可是睡覺前還得做一件事, Beard man和我的行李,在當天被放在沒有遮雨布的公車頂,淋了一個下午,沒有其他衣服可以換的情況下,我們兩個撐著厚重的眼皮,把所有衣服拿出來到處吊,希望可以「稍微陰乾」。

一早六七點,我們被開始上工的人聲吵醒,由於根本就不是個舒服的環境,我們根本沒有心思再多睡,只想要趕快離開。
我告訴beard man想去換點錢,盡點力(因為老是跟他借錢),我說我去銀行試試看可不可以把歐元換成當地貨幣,而Beard man則整理到處曬的衣服。才準備好要出門,我…怎麼地就是開不了門。這個爛房間,門鎖也壞了。別無他法,beard man把門旁的片狀玻璃一片一片地拿下來,讓我好爬出去,我們簡直就要瘋了。

最後,那個local bank還是沒辦法讓我換錢,拿出背包客省錢功力,我們兩個決定跟hostel談談看可不可以降點價,櫃台的三個女生聽我們的抱怨有點愛理不理,攤開他們的帳簿告訴我們,大多數的房價都是L300(台幣450)左右。不過,最後我們還是成功地從L350降成L250。

這時,我們看到幾個穿著暴露的女生跟著一個男生走出去,我這反應有夠慢的笨女生,被beard man一點,我也看出來,原來…這裡是個「妓女戶」。難怪,昨晚應門的女生穿的有點少,不太像是管理人員,而且。我事後告訴beard man「So L300 is the price to get screwed.」

三個小時後,我們終於抵達Copan。在車上,我們兩個很有共識地說「Never cross the border during the night. Too risky.」。

另一個難以忘懷的過境經驗,不像上個例子這麼驚險,不過,是個「有夠累」的過境。

我的中南美洲之行,最後景點是宏都拉斯的Copan。中午十二點與beard man告別後,一個人悵然若失地走回hostel,揹著已經不知道有多重的65升背包(事後證實大概有32-35公斤)、放著電腦、lonely planet的day pack、及一個最大的側提旅行包,心裡只有一個方向「我要到薩爾瓦多首都San Salvdador」,沿著路人的指示走到公車站牌,又回到一個人等公車、帶點焦慮的旅程。

看地圖似乎不太遠,應該可以在傍晚左右到目的地,可是,這裡很多事情難以預料。
在中美洲坐當地的箱型mini-van公車,很難預測要怎麼轉車、坐多久,就算是lonely planet也不見得可以寫的很詳盡。
(瓜地馬拉是個很cheerful的地方,每一台公車都會放超大聲的音樂,我碰過司機還會跟著節奏踩煞車,這裡常見司機把車開去加油、大家等他上廁所、買飲料,一個「司機最大」的交通事業。對背包客而言,根本沒有辦法預計要花多久時間抵達終點。)

這裡的bus man為了招攬生意,只要發現你的目的地方向一致就會要喝你上車,其實他們常常不會告訴你終點不是你要的目的地。我別無他法,因為從Copan沒有直達公車到San Salvador。

從宏都拉斯Copan被叫上一台往邊境公車、到邊境得揹行李走三四百公尺過移民站、到瓜地馬拉端搭往Chiquimula的公車(沿途被要求轉一次車)、從Chiquimula再往Anqui’tu(坐到幾乎只剩下司機、bus man及我…而且往深山裡走,被害妄想症不禁再次發作),一樣地再次走路過境薩爾瓦多邊境、到薩爾瓦多端坐往San Salvador的公車(沿途被要求轉一次車)。

坐了六班公車已經晚上七點了,最後,我還是沒有在當天抵達終點,因為天色已經暗了,我決定在沿途找個點Santa Ana(薩爾瓦多第二大城)休息一晚,不過抵達也已經晚上八點。儘管離到San Salvador 應該只要再兩三個小時,但由於San Salvador不是個晚上可以自由行動的地方,在前次經驗及保護自己的情況下,我決定晚上不移動。

事實證明這樣是對的,隔天,我又轉了三次公車才抵達San Salvador的hostel。

一個人旅行得承受很多的未知…不敢睡太久,因為怕睡過頭﹔不敢睡太沉,因為怕包包被偷。或許,有個伴一起旅行可以讓自己壓力減低很多。

可是,也因為兩個人的旅行,覺得可以互相作伴,反而也讓自己承受的風險更大。
這趟旅程,真的是什麼都體會到了。

但至少,我的防狼噴霧沒有用上,謝謝老天爺。

2008年6月13日 星期五

Terminate, 終點

四個月前,我心情何許複雜地哭著踏上南美的土地,
昨天,我哭著向我的beard man告別、踏上回家的路。
心裡明白,自己哭的不止是分離,而是永別。

中午十二點與beard man擁別後,一個人悵然若失地走回hostel,揹著已經不知道有多重的65升背包、放著電腦、lonely planet及被折成亂七八糟的畫的day pack、及一個大側提旅行包,走在烈日高照的宏都拉斯街上,我好像大夢初醒,原來孤獨才是終點。

過去三個星期,是上帝給的恩典,讓我在旅程結束之前,體會兩個人相依相伴的旅行方式,一種似乎很熟悉卻很不同的快樂。

這一百天來,我學著忍受與四到八個人擠一個房間、學習在噪音及光線下入睡、在夜車裡學習入睡、一個人半夜或清晨在車站或機場角落苦等、擔心行李被偷、和蚊子學會共處、試著和老外們一起抽大麻、用力辨識各國英文腔調、想辦法和背包客結伴、鱉角的西班牙文對付各國簽證辦事處、和小販及公車司機討價還價、自己吃藥退燒、解決拉肚子的問題、不敢喝水因為不知道要坐多久的車、拿著提款卡到處找提款機、拿著lonely planet到處問hostel在哪裡、怎麼坐公車、怎麼換車、冒著生命危險忍受司機不踩煞車地極速下坡、還有一些色老頭。

相機已經從偶爾出現紫色線條到完全無法開啟,登山鞋走到開花、黃金鞋底被瓜地馬拉火山融化,布鞋破洞,破掉的眼鏡,被偷了200元歐元、一包花了將近一千五百元的祕魯紀念品、提不住行李而摔倒的無數經驗、滑倒造成的無數瘀青、第一個月太過緊張「好朋友」完全錯身而過,及很多很多…






我已經變成一個髒髒的黑色人,拖著一雙已經粗到不行的腿、沒有可以一手梳到底的柔順頭髮、眼角的皺紋也沒機會數到底多了幾條、肩膀因為長期扛著大行李已經僵硬到沒感覺、下降的體重好像也只有每次在拉褲子的時候才想到好像應該要去吃飯,更不要說滿頭亂長的白髮。


可是,頂著剩下的招牌笑容。
我很快樂!

一路上,和其他背包客相互取暖,我感受許多,謝謝

- 吃甜點就會笑的Ruth(荷蘭):一起爬那可怕的馬丘比丘Lares Trek,照顧發高燒的我﹔一起去Puno看好玩的Uros蘆葦房子,送我你其實想要自己保留的Zahir,鼓勵我走出陰霾。


- Gigi(日本裔祕魯人):謝謝你請我吃有史以來最棒的Katzu-Don,一解鄉愁﹔一起拿化妝品在臉上亂塗,參加南美洲的”Lord of the Ring” party。


- Mike(英國)及Wei(澳洲):雖然瘋狂的三天爬山行讓我無法振作,可是我還是很慶幸可以爬上Waynapichhu,符合我們的slogan:”Once in a life time” ﹔在”根本就是”游泳池裡站著喝pina colada泡黃色溫泉,秘魯人,真有他們的。


- David(澳洲)、Ramona(瑞士):你們讓我體會什麼叫做背包客自動集合、互相取暖。我們好像根本沒有詢問是不是願意一起旅行,時間一到,三個人集結成行。一個星期來,一起坐著得忍受尿味的夜車、坐Nazca小飛機搞得頭暈想吐、一起玩sand boarding。Romona獨立、想了就做的個性,讓我體會原來旅行也可以是決定下一段生活的目的地,希望你現在如願地在厄瓜多當護士。David為了女友在美國違法打工,原來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


- Netanel(以色列):儘管上過戰場,真的殺過人的二十三歲以色列人,讓我體會到幾乎所有以色列年輕人對自己國家的熱情都是濃烈無比,以自己國家為榮。


- Mei/Jess(台灣):雖然只有兩天,一起煮飯也是頂不錯的。你們哥倫比亞行,祝順利囉。


- Rodney(美國):原來可以邊跑邊尿可以是男生足以自傲的事﹔謝謝你在Vaipariso對壁畫詩詞的翻譯,讓我可以感受更多Neruda詞裡的意境。


- Victoria (英國):我的lonely planet女神,沒有Lonely planet,無法造就這趟旅程。


- Marc(美國):謝謝生態學家,希望你現在已經順利地從智利搭船回到德國,我會多吃一些Anchovies,讓價格上漲增加產量,因此讓大魚有anchovies可吃,不至於讓高價值的大魚絕種。


- Mark(澳洲):謝謝每天煮pasta又煮牛排給我吃(加少不了的紅酒),讓我了解為什麼澳洲英文這麼難懂…不要再偷吃步,把字都縮在一起念了, Mark。


- Uko(日本)、Matteo(義大利)、Krisz(匈牙利裔紐西蘭):交換食物的idea很棒,原來義大利pasta煮起來這麼不簡單﹔原來歐洲也有熱酒,我會試著煮boiled wine的。謝謝你們告訴我天大的敬酒秘密:一定要直視對方敬酒,否則bad sex for seven years….Oops!謝謝Uko告訴我日本人特殊的旅行交流方式。


- Neo及Vanessa(馬來西亞):謝謝你們給我來自亞洲的溫暖,San Rafael的美,真的不虛此行。


- Sandra(西班牙裔德國):一起爬牆、一起撩起大腿hitchhike絕對是經典中的經典。我下次hitchhike一定會選年輕人﹔就如你的口頭禪 ”Things happen for a reason.”我慢慢體會事情發生的原因,爬出泥淖。


- Masa(日本)、Tessa(美國)、Mike(蘇格蘭)、Pereach(以色列)、Sonja(德國):六個單身背包客同遊伊瓜蘇,一起在大瀑布下游泳、第一次試大麻、一起煮疑似阿根廷的蒸飯,雖然底盤有點焦,但是,這跨國大結合絕對是每個單身背包客旅程中,最夢寐以求的快樂。


- Silvinar(阿根廷):真的很謝謝你這麼有勇氣在一起跳舞兩個小時內,送我一條自己做的裙子,邀情我住你家,帶我和你家人吃Asado,和你弟弟一起出遊。我真的感受到阿根廷人的熱情。


- David(台灣裔阿根廷):雖然你帶我去的第一個不宜諾景點是中國城讓我有些吃驚(根據beard man的說法,我不是average Taiwanese),可是我可以感受到你的關心,謝謝你提供這麼多協助,借我錢,帶我到處走動。


- Wayne/KJ(台灣):你們兩個三八鬼,我就不要再多說了,眼淚代表一切謝謝吧。


- Jim (英國):謝謝你的珠寶鑑定課程,原來Bogota市區賣的emerald,都是劣等品。


- Cornelia(瑞士):謝謝你在我低潮的時候給我的默默關心,我也看到你對你的祕魯老公另類的愛,希望你可以幫助他拿到國籍,順利地離婚。謝謝你告訴我,原來Heidi在瑞士駐定會有bad life…哈!


- Edward(美國):短暫地相遇,卻感受到十足地熱力,很欽佩你放下律師title旅行三年的勇氣。


- Franscois(法國裔魁北克):絕對是另類人排行榜前幾名。在十幾歲年紀放下萬貫家財的背景,決定走自己人生的路,當流浪漢及小偷。你讓我了解”角落文化” ,及對人生深刻的體會。
- Magui(阿根廷):要不是你告訴我從薩爾瓦多到瓜地馬拉只有五小時車程,我絕對不會踏上瓜地馬拉。瓜地馬拉真的是太棒了,榮登我的排行榜第二名。謝謝!


- Tops(瓜地馬拉)、Makanaki(貝里斯)、Nate(美國):原來大家都過度up-tight,Chill-out吧!這絕對反應瓜地馬拉的特質。ㄧ個黃種人、一個拉丁裔、一個黑人、一個白人(極似耶穌)…走在路上遭來許多側目,但,卻可以如此相處融洽,這才叫做world peace吧。


- Emilia(台灣):謝謝你儘可能的陪我,也因為你,我見到了Sandra(一個意外中的意外)。希望妳的祕魯夢可以成行,你做得到的,加油!


- Marion/Clemen(法國)、Kirstine/Thomas(丹麥):謝謝你們對我的大麻課程訓練。那幾天無厘頭的一直笑,雖然沒有原因,只是因為吃了space cake,可是,我知道我的內心是實實在在地笑著。


- Jeon(韓國裔法國):謝謝妳不會說英文,並且忍受我的破西班牙文,讓我如此有成就感地可以和你用西班牙文聊天將近一個小時。

和各國人相處下來,跨國交流除了常說的要開放心胸,其實更具體的是需要leave space for interpretation,很多時候,我們可能接收了其實不願意回答的問題,或曾幾何時我們也問了對方文化上面不能接受的問題,或更多時候是不流暢的英文造成問句上面的誤解。想通了,我們可以創造極大的快樂。

或許過了一年,我會忘了馬丘比丘的美、伊瓜蘇的壯麗、納茲卡線的驚喜及的的喀喀湖的靜。可是,這些人,經歷過的事,相視而笑的臉,會一直在我心裡,跟著我走下一段路。

明天,我即將踏上回台灣的路,雖然明白,我已心滿意足,也準備好回到現實。心裡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恐懼,一種失去「只和自己賽跑」的恐懼,我即將又將回到「戰場」,扮演一個大家期望中的角色。不過,這次,我會讓自己試著「活的更像自己」一點。

Ps. 回到台灣,請不要說「已經玩這麼久了,該去上班了吧」!其實,旅行,真的比你想像的累。

2008年6月8日 星期日

Just once,另一種心情

Just once,我可以拋開自己的身分,跟著我的心,隨便亂走。

Just once,我刻意忘了自己的年齡,只有感覺,決定和小自己很多的人在一起。
原來,數字如此可怕,我被這個數字綁的喘不過氣,這個數字逼著我要快點交男友、逼著我要有好工作、逼著我得快點結婚、生小孩。
這裡,我的被認知年齡是23歲,我讓自己跟著大家的判斷走,和一堆「年齡相近」的背包客,一起做些很多我的23歲沒有發生的事情,這感覺頂好。
如果世界上的人不問對方年齡,只用直覺,其實,可以少很多壓力,或許,增加了更多的單純、更多的美好。

原來,沒有了數字,談起感情都是一個樣。
到底我們想知道這個數字的目的是什麼?門當戶對嗎?怕代溝嗎?
這在交往過程自然而然就會知道了。何況,就算真的年齡相近,就不會有代溝嗎?
或許,回到了現實生活面,我還是會忍不住秤斤論兩,想知道那個男的幾歲、有沒有穩定的工作、交過幾個女朋友,確保高或然率。

也因為跟著我的心走,我好似也放肆地把我開朗的笑容、就想要親親抱抱的本性給顯露出來。
我就是個這樣天真、喜歡調皮搗蛋的小女孩。

這趟旅程才讓我真正了解,在社會打轉這幾年讓我變得很現實。
有機會脫離現實一陣子,我一點一點地回到最初的我。

每個人都可以當背包客,但,想當個「夠融入」的背包客,原來要學的東西很多。
要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投入卻不受傷。除此之外,身為背包客,你不可不知
背包客、大麻客。

背包客有種放浪不羈的個性,就是想要做想做的事,帶點危險,但Why Not?
我長這麼大,在哥倫比亞抽了第一次大麻(浪費人家的大麻煙,因為都沒吸進去),在瓜地馬拉真正第一次體會什麼叫做「I am stoned.」。

沒錯,抽大麻的確是件了不得的事,抽大麻會被抓,它違法。
可是,體會過後,說真的,也沒什麼。
它讓妳全身放鬆、同時帶點害怕、及止不住地笑。有些人的症狀是會格外地憂慮,尤其是跟一堆陌生人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會莫名地緊張起來。每個人都不一樣,我直覺得時間過的很慢、頭很重、的確會放鬆,但是,神智清醒、卻想上床睡覺。

我不自禁地拿出愛分析的精神,結論三個背包客愛大麻的原因。

首先,奇妙的放鬆感和止不住地笑讓大麻成為「應酬」很好的潤滑劑。隨便講幾個事情,大家就止不住地哈哈笑,很白痴但好玩。大麻的延伸商品「Space Cake」就是個哈哈笑催化蛋糕。我也吃了半個,說真的,不到半個小時、你會沒來由地對著別人癡癡地狂笑。

第二,「會被抓」的刺激感,對於老外而言,這大麻真的沒什麼,他們聽說我沒有抽過,那個表情帶點「是你沒有抽,還是你們國家的人都沒有抽?」沒辦法搭上幾句話,讓我覺得有點遜。

我想對年輕背包客而言,抽大麻就是「嘗鮮」。很多以色列剛當完兵的年輕人,在世界各地旅遊,晚上就是「大麻夜」。

大麻生意是個有趣的警察抓小偷的關係。他們告訴我,通常你可以問路邊賣首飾的小販、hostel或計程車司機,他們「有暢通的管道」。但是,hostel或餐廳也有因應之道,比如說我住的Los Amigo hostel in Antiqua,那裡酒吧的小夜燈如果亮起,聰明的你,知道這個暗號是什麼意思。

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在San Pedro的經驗。
我們幾乎三餐都在同一家餐廳「Zoola」解決,這裡的餐廳很不錯,讓外面的小販進來賣東西,最常出現的是把一大籃頂在頭上的阿姨,她們通常面露微笑,慈祥地說「Banana Bread?Chocolate?」我們通常都是在等餐來或者已經吃飽,經常對她們搖搖頭,可是她們在我們搖頭後,她們總是像是沒聽到我們的答案似地,在停頓兩秒後說「chocolate cake?」搞的我們每次都相視大笑。幾回下來,我們和她們好似變成朋友。既然阿姨這麼堅持,我們這群年輕人當然不遑多讓想方法和阿姨互動。Nate正在學西班牙文,他把會的字鬥在一起湊成一個新說法「Mi estomacho estan muy no abierto.」(意思是:我的胃真的沒有開門)想看看阿姨的反應。我們看見ㄚ姨來,大家都很興奮。果然阿姨還是經驗老到,對我們這群小夥子的詭計沉靜以對,她聽完好像帶點害羞又想偷笑地默默離開,隔天我們經過阿姨身邊,看見阿姨及他身旁的其他阿姨對我們指指點點,我們知道,這個新說法應該很快會掃遍San Pedro麵包圈。另一個另類的阿姨,他也賣麵包,也一樣到餐廳兜售,她說「Banana Bread?」我們習以為常地說No,然後她居然說Chocolate Bread?「mushroom?」他們五個人(我對這種東西太沒概念)一起回頭看著阿姨,噗ㄘ笑出來,她是真的在賣「那種mushroom….Cool!」

最後,它是個打開話夾子的好東西,就像聊喝酒醉經驗一樣,大家總是可以拿出自己的糗事互相嘲笑。丹麥來的Thomas說,他曾經因為太stone了,來不及打開窗戶,結果尿在窗戶邊,被女友大罵!另外,就像男生的A片分享經驗一樣(我記得我的台灣、韓國、日本同學透過寫漢字溝通看過的AV女優,一邊討論一邊笑!),是世界共通的。每個國家會討論怎麼捲煙、大麻長的樣子有什麼不同、mushroom該不該洗,很容易讓氣氛熱烈起來。

我的大麻經驗始於瓜地馬拉的Antiqua Los Amigo hostel,酒吧老闆Tops每天放著「Es la Mariguana」,同一票住在hostel的人,一起前往瓜地馬拉的Atitlan San Pedro,三天內混成一片,達到我個人人生中重要的大麻里程碑。每天和法國、丹麥、美國大麻客混在一起,第一天在湖邊游泳加大麻,第二天去市集加大麻,第三天space cake加大麻。

雖然我心裡咕嚕著,我是來旅行又不是來抽大麻,可是想想這三四個月來也常看到大家在抽,我老是用自己是女生、是亞洲人抽離現場,感覺自己似乎不夠背包客。然後,我告訴自己,試試看,或許這也是背包客必經的過程之一,我已經老到知道怎麼保護自己、怎麼判斷,不試怎麼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呢?

學抽大麻絕對是peer pressure,我根本輪不到出錢買大麻,大家坐在一起、就是會把菸遞給我,我也試著當個大麻客。不過,我實在天資愚鈍,學了三天,還老是嗆到。

今天各位有幸,我實地擷錄成每個步驟,讓大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step 1: 把大麻壓碎 step 2: 把菸草混進去 step 3: 菸草與大麻搓成細碎狀
step 4: 撕下一角折成濾嘴狀 step 5: 折成濾嘴
step 6: 把菸草放入煙紙
step 7: 用口水把邊封起
step 8: 把一邊封起來 step 9: 把菸草沓緊一點
step 10: 把剩下的煙草塞進去
step 11: 把另一邊收邊
step 12: 點火把邊燒掉 step 13: 接近完成 step 14: 點煙完成
他們教我如何抽大麻,記住這個口訣,當你吸進一口大麻,不要急著吞,嘴巴打開,然後想著「Your mom is coming.」急抽一大口空氣進去然後吞下,這樣就能把大麻吸進去而不被嗆到。(會抽菸的人應該會覺得這種教法真的很蠢,但對於一個連抽煙都會被嗆到著我來說,somehow這個說法還頂容易了解的)

Just once,我放下,放下價值判斷,嘗試大麻
Just once,我放下年齡給我的壓力,和一堆也已經是成年人的年輕人一起鬼混
原來,年齡的距離這麼近
原來,試過大麻、了解大麻,才知道它會讓我頭痛,不是個我會想要上癮的東西。